DOI:10.16158/j.cnki.51-1312/f.2002.04.

015
经济学家 …… !""!# $

技术进步动力
机制的制度绩效分析
!李 萍 李世文
- 西南财经大学经济学院，四川 成都 #&%%,( !

本文通过比较分析我国不同经济体制背景下技术进步动力机制的制
度绩效差异，明确提出，借助市场化的力量，并借鉴成熟市场经济国家政府
为技术创新及其应用发挥催化剂作用的有益经验，是健全社会主义市场制
度下技术进步动力机制、提高其制度绩效的题中要义。
关键词. 技术进步 动力机制 制度绩效
中图分类号：/&(0 文献标识码：1 文章编号：
&%%0—*#*# - $%%$ 2 %(—%%"#—%,

$% 世纪中叶，技术进步是经济增长永不衰竭的动力这一著名的“索洛
命题”，改变了长期以来古典经济学关于资本积累是经济增长的决定因素
的传统观点，索洛证明了只有储蓄而没有技术进步的经济是不可能实现
持续地增长的。索洛还利用统计资料对美国经济增长情况作了实证分析，
&’%’ ——
— &’(’ 年的 (% 年间，资本积累和劳动投入只能解释 &$) *+ 左右
的产出，另外的 ",) *+ 的产出则被归结为技术进步所带来的。由于索洛的
开创性研究，人们的兴趣进一步指向了如何推动技术创新和技术进步。而
影响技术进步的因素很多，包括资本、人力资源、企业组织、管理方式、经
济制度或体制、教育状况等，这些因素相互作用，影响着技术进步的速率、
周期及其走向，其中，制度或体制是一个核心要素，并越来越多地引起了
人们的关注。本文也拟从制度角度，对我国不同经济体制背景下技术进步
动力机制的制度绩效作一初步分析。

一、技术进步与制度变迁
经济学意义上的技术进步，是指通过技术发明到技术应用或技术扩
散使技术水平得以提高，或者说经济活动过程中投入产出比得以提高。借
助熊彼特的说法，技术进步就是生产过程中引入了新的组合或者新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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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产函数。在其他条件（劳动和资本）不变情况下，
新的生产函数可以提供更高的劳动生产率或资
本产出率。表现在二维坐标图上，技术进步就是
生产函数（这里用生产可能性边界来代替）向右
上方移动到更高位置的状态。如图，生产函数从
/( 移动到 /* 位置，处于 /* 位置的生产函数代
表着更高的技术水平。技术进步意味着生产过程
节省了要素投入，降低了成本，减少了对自然资
源的依赖度，潜在和现实地控制了价格上涨；同
时，也意味着生产数量的增多和质量的提高，因
而，如果保持连续性的技术变化、技术进步，将潜
在和现实地影响结构改善乃至增长模式的根本
性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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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信息、分配资源和协调经济决策的机制；财产所有
生产函数如何从 /( 移动到 /* 位置或者说
技术进步的发生机制，在新古典经济学看来，是
一个不予回答的问题，技术进步被当作了经济的
外生变量来处理。后来的新经济增长理论给出的
知识溢出模型、人力资本溢出模型和边干边学模
型等，分析了技术进步的实现机制，提出了知识
和技术溢出的存在使经济呈现规模收益递增，进
而推动经济实现持续的内生的增长；而 *- 世纪
#- 年代以来兴起的新制度经济学通过重新解读
历史，将过去外生给定的制度内生化，从而，对技
术进步的发生机制给出了更为深刻的解析。
在新制度经济学家眼中，制度和技术同样都
是经济增长的内生力量。诺斯将制度定义为“一
系列被制定出来的规则、守法程序和行为的道德
伦理规范”，! 并强调对产权进行明确地界定，以
及专利法的制定和实施等制度安排和制度环境，
有助于降低经济生活中的交易费用，减少未来不
确定性，限制或约束人们可能有的机会主义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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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并形成激励，使个人经济努力转化为使私人报酬
率接近于社会报酬率的活动。因此，如果有恰当
的制度安排，即使是在投入不变的情况下，制度也
可以改变生产要素质量和结构组合，导致新的生
产函数，促进技术进步从而促使经济有效增长。
新制度经济学派将制度分析范式引入到经济
学研究领域，这无疑是经济学方法论上的一个重
大发展。我们认识到，制度是一个体系。一方面，
规则的制定、实施离不开一定的人、组织或机构及
相关因素；另一方面，规则广泛存在于人们活动的
各个领域，包括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宗教等领
域，于是就有了诸如政治制度、经济制度、文化制
度、教育制度、宗教制度等制度体系。其中，经济
制度内含社会经济制度和具体经济制度，而后者
即通常意义上的经济体制，是“用来就某一地区的
生产、投入和消费做出决定并完成这些决定的一
整套的机制和组织机构”" 。 包括决策机构，提供
权的界定、个人与公司对刺激和命令的选择；决策
者之间的关系等功能和结构。制度不是一成不变
的，而是随着政治、经济环境的变化而变迁。制度
变迁，是一个制度创立、变更、替代或转换的过程，
可以理解为把一种以前没有过而又能够达到较高
效率的制度形式引进到现有社会制度体系中的过
程。
制度变迁与技术进步有着密切的关系。制度
是经济活动中的一个内生变量，制度的调整、变
迁，将改变激励机制及信息传递的条件而影响技
术进步的速率和程度。一方面，制度变迁是对技
术进步动态的反映，另一方面，没有制度安排的变
迁，技术进步就难以实现或至少会受到阻碍。具
体地说，在现代市场经济活动实践中，资源的有效
!诺斯 $ 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 % & ’ $ 上海：上海三联书店，
())#$ **+—**,$
!阿萨・林德贝克 $ 新左派政治经济学 % & ’ $ 北京：商务印
书馆， ()"-$ (.-$
 经济学家 ……
性和人的需要的无限性这一矛盾的克服，主要是
通过技术进步，使经济主体可能获得超额收益的
形式来实现的。而内源于收益极大化的技术变
化、技术进步，要求制度做出相应的调整（或早或
迟 ），以形成保障和促使技术发明在社会经济活
动、特别是在生产实践中大规模应用的有效的制
度设计。这些有效的制度设计，能够寻求技术发
展的高度不确定性与产权的激励约束机制的有效
平衡，也就是规避风险、获得利益；能寻求技术作
为公共物品（共享性）与产权的有效结合，使经济
主体所作的努力的个人收益逼近于社会收益，从
而促进技术进步乃至社会经济的增长和发展。
可见，内源于收益极大化的技术变迁、技术进
步提出制度变迁的客观要求，制度变迁又反作用
于技术变迁，适合于技术进步的制度变迁，则保障
和促进技术变迁和技术进步，推进经济增长和社
会发展；反之，不适合于技术变迁的制度安排和制
度环境，则制约和阻碍技术进步，从而阻碍经济增
长和社会发展。因此，技术进步与制度之间存在
着由适应 *变化*排斥*调整*再适应……辩证
互动的关系。
二、技术进步动力机制的
制度绩效：比较分析
技术进步动力机制是一个链、一个系统。技
术进步动力机制的“链条”连结着技术进步的自发
机制和自为机制。从社会层面看，资源的有限性
与需求的无限性，是驱动人类社会寻求技术进步
方式解决矛盾、实现发展愿望的“自发机制”和永
恒动力。从个体层面看，在一定社会经济条件下，
特别是在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怀疑主义好奇”
精神、尤其是获取“先驱者利润”! 的利益导向，则
是驱动经济主体寻求技术发明到技术应用或技术
扩散途径、解决资源约束与经济增长和发展问题
的“自为机制”和永续动力。技术进步动力机制的
“系统”包含着技术进步承载者，如产业、研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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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大学等组织的行为及其相互关系，以及政府在
一定的政策框架下所形成的与产业、研究机构和
大学等组织之间的某种关系。技术进步动力机制
的形成及其作用绩效，在不同的经济制度背景下
是大不相同的。历史的实践表明，制度可能产生两
种背反的能量及其相应的动力机制：不同的体制、
规则和法制框架，可能通过经济利益驱动、联结和
调节系统各个部分之间的相互关系，导向人们竞
争创新性的经济行为和社会环境；也可能通过行
政指令驱动、割裂和制约系统各个部分之间的一
定的相互关系，导向人们“达摩”) 守成性的非经
济行为（如追求单位级别或个人职位的提升等）和
社会环境。其结果，技术进步的速率、周期及其对
经济增长的作用也就大相径庭。
在传统经济制度下，技术进步的动力主要依
赖政府行政强制性命令的外部力量，从而，技术进
步动力机制具有以下三个特点。
/% 推动技术进步的经济主体缺位。在高度集
权的计划体制下，国营生产单位的产权是依附于
国家行政权力的，生产单位的人、财、物、和产、供、
销以至价格、投资等生产经营活动的决策权，均集
中在政府行政机构手里，生产单位无权根据消费
者需要以及本身的生产条件和经济利益决定生产
什么，生产多少；无权销售自己的产品；无权对自
己的产品定价或调价；无权也无能力进行固定资
产的更新改造等。久而久之，生产单位没有权，也
没有动力去考虑技术进步问题。因而作为技术创
新主体的生产单位被长期排斥在技术创新体系之
外。
’% 技术进步动力源泉的非经济性。传统经济
体制全面否定人对物质利益的追求，生产单位和
! # 德 $ 柯武刚，史漫飞著 % 制度经济学 # & $ % 北京：商务印
书馆， ’(((% ’)*，’*(%
)达摩，这个词源于梵凡词 +,-.，意指非竞争状态，传统的印
度教哲学中，非竞争被视为一种理想。达摩是一个保守的不自由
的社会和停滞经济的标志。 （ # 德 $ 柯武刚，史漫飞著 % 制度经济学
# & $ % 北京：商务印书馆，’(((% ’)*，’*(% ）。
 !"#$#%&’( ……
科研机构进行技术创新的激励机制被严重扭曲。
由于国家领导人过分强调和夸大意识形态在经济
建设中的作用，长期以来，知识分子、科研人员的
技术成果被免费地配给全社会广泛使用，却不能
或很少在物质利益方面得到补偿，必然挫伤广大
科研人员的创新积极性。
$% 技术进步的重要条件——
— 资金配置的单
一化。在传统制度安排中，生产单位所创造的利
润全部上缴给中央政府或上级主管部门，即使生
产单位有心进行技术改造和技术创新也没有经济
实力来完成，于是技术进步所需资金唯一依靠政
府或上级主管部门的拨款。然而，与此同时，面对
“撒胡椒面”式的
数以万计的国营生产单位来说，
拨款对技术进步又无异于杯水车薪。
由于传统制度安排，导致了强烈的“反技术促
进倾向”，形成了缺乏内在利益和外在压力驱动的
非创新性生产循环的常态。
——
— 产值考核和技术收益的外生化，使生产
单位对技术及其应用产生抵制性情绪的内在原
因。在生产单位利益与产值挂钩，而不是与商品
实现“惊险跳跃”的收益挂钩的年代，只要指令性
计划能完成，产值指标上去了，生产单位就不会去
关心技术进步。更何况，技术进步需要大量的人
力、物力、和财力作保障，这在国家分配给生产单
位的要素资源一定的情况下，可能对计划和产值
的完成产生不利的影响。加之，生产单位并不享
有技术进步带来的收益。在生产单位技术创新的
成本被内部化，而相应的收益却被外部化的情况
下，也就难怪对技术进步及其应用普遍缺乏兴趣
和动力了。
——
— 短缺体制和行政垄断对竞争的排斥，是
生产单位不思技术进步的外在原因。短缺是计划
经济下的常态，产品供不应求且由国家包销，生产
单位没有生死攸关的外在竞争压力，自然安于技
术守成、产品几十年一贯制。由于 “三重行政垄
断”存在，即国营商业生产单位相对于生产者的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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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垄断、国营生产者相对于消费者得以产定销垄
断和国营生产者在资金、劳动力、技术等要素获得
上的垄断，加之，国营生产者实行大而全、小而全，
排斥竞争、保护落后，极大地弱化了技术进步的动
力。
——
— 生产与科研的脱节，两者缺乏需求导向
和利益联接的纽带，是形成社会经济活动非创新
性动态低效率循环的重要原因。在传统制度的安
排下，生产与科技相分离，生产单位的任务是生
产，科研机构的研究又多是封闭式进行，使技术创
新缺乏最直接的需求刺激和信息导向，缺乏利益
的机理，缺乏将新技术应用于生产的各种条件（如
政策条件、中试力量等）和市场检验及其选择过
程，从而形成了一种缺乏市场或利益驱动力的非
创新性生产循环，技术进步在生产活动乃至经济
增长中的作用非常微弱 ! ，致使社会总的生产水
平远没有达到生产可能性边界，而是处在生产可
能性边界之内的某一点上，经济增长难以越过“马
尔萨斯陷阱”。
改革开放以来，引入市场机制，培育市场主
体，发展市场体系，建立市场机制等一系列市场取
向的改革，影响并改变了技术进步动力机制形成
的内在因素和外部环境，从而技术进步动力机制
开始呈现出如下新的特征。
&% 企业逐渐成为推动技术进步的主体。随着
国有企业扩权让利、利改税、承包制的改革，特别
是公司制的建立，开始触及到产权关系的调整和
改革，政企逐渐分离，国有企业逐渐走向市场的产
权主体、利益主体和行为主体，有了比较独立的法
律身份和法人财产权。在委托 ! 代理关系下，企业
的经营者开始拥有了部分经营控制权和剩余索取
权。他们对企业的经营活动有了一定的自主决策
权力，同时，也掌握有部分税后利润资源。另一方
! &#’( ! &#"( 年，我国经济增长率为 &)* +#, ，其中，劳动
增长作用为 $), ，资金增长作用为 ’&, ，而技术进步作用仅为
&#, 。（参见《战略参考 》&##’、+ ）。
 经济学家 …… !""!# $

面，政府、尤其是政府主管部门逐渐退出了企业 自由流动的制度安排、以及学习运用市场机制来
的具体经营活动。这标志着以政府为主体的行政 配置社会资源的经济制度等，促进了技术进步收
计划性技术进步动力机制开始向以企业为主体 益内部化，使经济行为主体具有了较大的技术创
的市场竞争性技术进步动力机制转换。这样，追 新激励，包括技术创新资源和技术创新空间，提高
逐利润极大化的利益机制的启动和运作，使企业 了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据国家统计局
初步有了技术更新、技术改造和技术进步的内在 教育中心的于祥同志的计算，我国改革开放 $# 年
激励。 来技术进步的增长速度约 ’( )* 左右，技术进步
$% 竞争机制成为推动技术进步重要的外源 对 +,- 的贡献率约 ’.* 左右，由于技术进步而
动力。随着所有制的调整和改革，多种经济形式 带来的 +,- 的增加额约在 /)，### 亿元左右，技
并存内生出竞争，而竞争是市场机制的核心。在 术进步对 +,- 增长的贡献率开始超过劳动和资
市场经济体制下，弱肉强食的竞争法则和优胜劣 本分别的贡献率，这说明，我国的经济增长进入了
汰的风险约束创造的危机感，迫使各个经济主体 一个新的时期 ! 。
必须不断进行技术创新、产品创新和生产方式创
新，以尽量少的投入（降低成本）获取尽可能多的 三、健全市场制度下技术
产出（包括超额利润）。只有通过不断进行技术进
进步动力机制：几点思考
步，增强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企业才有永不衰竭
当前，我国仍处在体制转轨或过渡时期，市场
的利润源。实践证明，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技术进
机制发育仍不充分，还存在着产权不明晰、竞争不
步的获得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在“国有”之外发
充分、市场体系不完备、市场法规不健全等问题，
展了“非国有”这一块，引入了市场竞争机制，迫
引致技术进步动力机制作用的“不充分性”及其
使企业注重技术改造、技术引进和技术创新。哪
“效率的漏损”。由于这些问题的根源在于市场化
个行业或地区的市场竞争越充分，哪个行业或地
程度不高，因而，显然是不能沿用行政力量来强制
区的技术进步乃至经济增长就越快。家电行业和
性地加以解决，唯有大力推进市场化进程，借助市
汽车行业、东部和西部的发展就是明显的对比例
场化的力量去进一步健全技术进步的动力机制。
证。
在此基础上，为发挥我国在市场化进程中的
&% 推动技术进步的融资渠道的多元化。随着
“后发优势”，还应借鉴成熟市场经济国家政府为
银行企业化改革，以及资本市场等要素市场的发
技术创新及其应用发挥催化剂作用的某些有益经
育，企业技术进步所需资金，除了自身资本积累
验。我们以信息技术是如何推动了美国的经济为
的自筹形式以外，还借助信用制度广泛通过银行
例。$# 世纪末，以信息技术为核心的技术革命及
信贷、发行股票、债券在资本市场和金融市场上
其广泛应用导致了美国劳动生产率增长速度的加
进行间接或直接融资。同时，在开放的国际经济
快，从而提高了美国可持续的潜在经济增长率。
交往中，企业还可以通过优质项目吸引外资。此
据美国官方统计，从 /""0 年到 $##/ 年，美国劳动
外，企业也可以利用新兴的风险投资资本市场来
生产率的年增长率达到 $( 1* ，大大超过 /")& 年
筹措研究开发所需的资金。
到 /""0 年间的 /( ’* 。究其原因，一个很重要的
正是基于市场制度的创新，包括努力建立明
晰的产权制度、引入专利制度、奖励技术发明并 !于祥 % 技术进步对我国经济增长贡献的实证分析 2 3 4 % 统
实现技术有偿使用、鼓励和保护公平竞争与要素 计教育，$###，5 1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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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素是美国政府适应社会经济的新发展，积极致
力于调整并提供一个鼓励创新和竞争的法律框架
和政策环境，对新产品的专利进行知识产权方面
的制度保护，如为电子合同（ $%$&’()*+& &)*’(,&’+*-）
建立一个法律框架，支持数字环境下的知识产权
保护等。同时，尽可能减少不利于竞争的障碍，鼓
励而不是限制私人部门进入电子商务等新兴的经
济活动领域。例如，政府对因特网经济活动实行
新的有差别的税收优惠。此外，政府还通过建立
“.# 世 纪 研 究 基 金 ” 以 及 “ 高 级 技 术 规 划 ”
（/01,*&$0 2$&3*)%)-4 5()-(,6），以实现“三个确
保”：确保国家最优先的研究项目能够得以稳定进
行并获得发展；确保对经济领域有积极影响的技
术能够持续地处于领先位置；确保长期的研究能
够创造出高技术、高收入的工作岗位、高生活质量
和高经济增长率。政府主要采取了支持公共部门
与私人部门建立合作伙伴关系，以合作的方式来
完成一系列重要的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
我们认为，借助市场化的力量，并借鉴成熟市
场经济国家政府的有益经验，加强技术创新和竞
争的制度建设这是健全社会主义市场制度下技术
进步动力机制的题中要义。
首先，明晰产权是健全市场制度下技术进步
动力机制的关键性制度安排。企业产权不明晰，
造成企业治理结构不完善，使得企业还没有完全
成为推动技术进步的市场主体。尽管随着市场化
的不断深入，多数国有企业实现了股份制改造，但
从实际效果看，其中不少只是换了个名字，翻了张
牌子，机构设置不变，原班人马依旧，存在着国有
股一股独大，国有股权主体虚置的问题。国有股
权主体缺位导致企业内部委托——
— 代理问题严
重，企业经营者缺乏有效的财产制度安排，换言
之，缺乏合适的企业财产使用权、收益权、让渡权
或“剩余索取权”结构。代理人的收益与其努力程
度和绩效没有直接的正相关关系，从而引发委托
! 代理关系中的道德风险。实践中，企业斥资（包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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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按市场运作规则向银行贷款）搞技术创新、技术
进步获得的收益及其形成的资产仍归国家，而责
任与风险却由企业独自承担。收益和风险的不对
称，大大降低了企业追求技术进步的动力。难怪有
许多厂长经理谈到技改就哀叹“不改等死，要改找
死”。“理性”的经理人当然选择“等死”，
“等死”往
往还可以异地为官。
针对此，明晰产权，核心是明确界定企业产权
的归属主体和经营主体及其相应的权益和责任，
特别是设计一个最优化的激励约束机制，如经理
的最优报酬设计，促使企业经理阶层对个人效用
最大化的追求转化为对企业利润最大化的追求。
除此而外，股权形式还可以多样化。除了资本入股
之外，经营管理者、专家技术人员也可以凭借他们
的人力资本、知识资本或技术成果入股参股，并实
行期权制分享企业“剩余索取权”。通过建立企业
法人财产制度和企业家“剩余索取权”制度，保护
企业家的合法权益，培育和增进企业技术进步“内
源动力”的激励机制，完善企业治理结构。
其次，强化竞争机制，以形成健全市场制度下
技术进步动力机制的重要制度环境。当前，深化国
企改革，国有经济部分地从竞争性领域退出的通
道仍不顺畅，政府对微观经济活动的干预也还比
较广泛地存在着各个方面。在这种情况下，一方
面，企业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花费在寻求政
府保护的讨价还价上，因而减少了对技术进步的
投入；另一方面，政府权力导致的行业壁垒和地区
封锁，使得有些企业可以获得某种程度的垄断地
位。而垄断、特别是政府行政性垄断、行业性保护
破坏了竞争与技术进步和经济繁荣的内在依存关
联。为此，在目前“入世”面对国际竞争国内化、国
内竞争国际化这一新的竞争态势的挑战，必须彻
底打破行业垄断和地区封锁，促使企业依靠技术
进步增强和提升其竞争力，强化和完善竞争机制，
以增强企业技术进步动机的外在压力。"7 年代初
以来，联通、网通、吉通、铁通公司的出现，打破了
 经济学家 ……
中国电信业的垄断，提供了一个竞争带来繁荣的
成功案例。
再次，加快市场体系的建设是健全市场制度
下技术进步动力机制的重要条件。要着重加快技
术产权交易市场的发展，完善科技中介服务体
系。一方面，可以尽快降低企业创业者获取或搜
寻技术信息的成本；另一方面，可以解决我国科学
技术研究与应用长期“两张皮”的运行机制，推进
产、学、研结合，加快科技成果向现实生产力的转
化。同时，要加快资本市场的建设，拓宽中小企业
进行技术进步的融资渠道。由于技术改造、技术
引进和技术创新都是风险投资，特别是高新技术
产业在未来不确定性条件下更具有“高投入，高风
险和高回报”的特点，而银行贷款因其安全性第一
的性质，在技术进步融资需要方面显然也就有着
一定的局限性。为此，设立创新基金，加快资本市
场金融衍生产品的开发，开辟风险投资市场，有利
于解决企业技术进步的资金压力和分散投资风
险。
第四，完善市场法规是健全市场制度下技术
进步动力机制的重要保障。对于先期获得技术进
步的企业来说具有某种垄断优势，这种垄断对于
经济体系的技术进步整体水平具有重要促进作
用。因为后发企业为了分享垄断利润，必然加快
技术研发、模仿先进技术或是开发替代技术产品，
从而带动全行业技术进步。但是，在不完善的市
场体制下，由于法制建设滞后或是执法不力，有些
企业因为规模小无力进行技术进步便借模仿创新
之名，大肆制假售假，采取低价倾销不正当竞争策
略分割市场，严重损害先进技术企业的利益。为
此，必须完善反不正当竞争、技术质量标准、保护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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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产权等法律的立法工作，进一步完善《专利
法》、
《商业法》和《技术合同法》，加大打击假冒伪
劣的执法力度，规范市场竞争的行为，维护有利于
促进技术进步的市场秩序。
最后，国家承担起基础教育和基础研究的责
任，是健全市场制度下技术进步动力机制的重要
支持条件。 由于技术进步所依赖的基础知识、基
础科学研究成果具有“公共产品”的性质，具有很
强的外部性（或使用的非排他性），而市场制度在
处理外部性问题常常失灵，需要政府积极介入这
一领域，由政府主要投资于基础教育和基础研究，
弥补市场之不足。同时，在现有的“国家自然科学
基金会”、 “ $%& 计划”、
“社会科学基金会”、 “星火
计划”等基础之上，还可以增设国家实验室，实施
类似于美国的 “’()*” + ’,-.. (/012300 12245-6142
*303-789 :74;7-, < 的中小企业创新计划，并积极
拓展国家实验室与企业、研究机构等营利性组织
的联合研究与开发渠道，鼓励大学与企业联合建
立多种应用型的研究中心，为全国性的技术创新
活动提供良好的硬件平台和发挥“孵化器”作用。
参考文献：
= > ? = 德 ? 柯武刚，史漫飞著 @ 制度经济学——
— 社会秩
序与公共政策 = A ? @ 北京：商务印书馆，
#BBB@
= # ? 李萍 @ 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制度分析——
— 从市场
机制角度给出的一个基本理论框架 = A ? @ 成都：西南财经
大学出版社，
#BB>@
= & ? 胡鞍钢主编 @ 知识与发展：#> 世纪新追赶战略
= A ? @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BB>@
+ 收稿日期：#BB#—BC—## 责任编辑：谭晓梅 <